第123章 周邈一思考,就闹出个笑话
穆梓兰用冷淡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了秋颉一圈,红唇轻启,道:“跟我走吧,我有事想和你说。”
秋颉揉着淤青的手,不解地跟在穆梓兰的身后,一同去了医院附近一间高档的会所中心。
偌大的会所,满是奢华的金色与低调的灰色相映衬的设计风格。
秋颉坐在真皮沙发里,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身子,生怕身上有什么污秽地方弄脏了此处。
穆梓兰神态慵懒,眼神却透着犀利的精光,她拢了拢栗色的长卷发,靠在沙发上,轻轻地将一张银行卡甩到秋颉的面前,开门见山地说道:“这张卡里有一百万能解决你现在所有的问题,你要吗?”
秋颉愕然地睁着眼睛,嗓音透着愠怒的语气,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穆梓兰眼角上挑,讲话的语气很不客气,直言不讳地回答道:“没什么意思,你作为小寺的男朋友,我作为小寺的母亲,我有权不接受你,我想花钱让你离开他不行么?”
她见秋颉身体紧绷,嘴角抿成直线,一副想对抗她的姿势,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漫不经心地接着道:“门不当户不对我就不说了,我们需要的是一名女性做小寺的未来妻子,而不是一名男性。原因你很清楚,我不是歧视男性,我只是想要能生儿育女的妻子。如果你有这种能力,我不会介意你的地位和身份。”
秋颉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指甲嵌入掌心肉里,留下一个又一个月牙印。他平视着穆梓兰的眼睛,清晰有力、一字一句地拒绝道:“如果我说不呢?”
穆梓兰朝门口勾了勾手指,一名女性走上前,把手里抱着一个文件袋递给她,然后退到一旁。
“你的资料和底细我都查的一清二楚,包括你在酒吧故意下安眠药给自己的事,”穆梓兰微微坐正了身子,用涂着红色指甲油艳丽如芍药花的修长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茶几,冷漠道:“你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地接近小寺,不要以为能瞒天过海。”
秋颉的指尖微微发颤,他垂眉低首地抿着嘴,没接话。
如果真的要查,她确实能查到自己在酒吧里打过工,知道自己特地下yao激发乔寺的恻隐之心救了自己。他们的开头是充满欺骗的,不管秋颉怎么解释,都抹杀不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他定了定神,刚想说话,穆梓兰摆手打断了他,插话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也不用跟我说你有多爱小寺,我就想问你,你现在的处境能给小寺带来什么?无穷无尽的债务?还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父亲?
”
她顿了顿,接着道:“他一个刚毕业出来打工的上班族,找我借了一百万去还你们家的债务。如果不是我们家底殷实,你觉得你们能解决这个问题吗?你今天也亲眼所见,你的父亲是如何的行凶撒泼不肯还钱。他是否会不断地寻找各种原因跟你要钱,那你又找谁拿钱?”
秋颉掩下眼帘,淡漠的脸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神色。
本就是一身泥泞与污秽之人,妄想与一池芙蕖共长久,简直是不自量力。
过了很久,秋颉忽然笑了起来,点头承认道:“阿姨说的都是对的,句句在理,我确实只能给乔寺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罢了。我解决不了我自己的麻烦,还给别人添麻烦,真的……挺可笑的……”
穆梓兰再次把卡推到秋颉的面前,单刀直入地说道:“这是我们乔家最后一次解决你们家的问题,”她见秋颉欲言又止,不满地摆手,接着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清高,你现在救不了你自己,也救不了你的父亲。”
秋颉僵在沙发上,怔怔地望着茶几旁边的地砖。难堪和耻辱似硫酸渗透进他的皮肉、他的骨头里,形成一块无法愈合的伤疤,永生地跟随他。
他居然连拒绝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那么高贵奢华、宽敞明亮的会所套房里,竟没有一处是他的容身之地。
秋颉强撑着疼痛难忍的身体直起腰,想竭尽全力地保住自己仅有的自尊心。他表现出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伸手接过卡,咧开嘴,笑着道:“看阿姨说的什么话,有钱不拿是傻子。这钱我拿了,您需要我做点什么?直说便是。”
表情自然到他好像从头到尾就是这种没心没肺的情感骗子。
穆梓兰亲眼看着秋颉接过卡放进自己的裤袋里,还细心地压了一下裤子。她掩下眼帘,满脸厌恶,直言不讳地说道:“做点什么你心里有数,找个借口和他分手就可以了,至于什么借口更真实,你不会不懂。”
秋颉维持着笑容,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答应道:“好,阿姨帮了我,我定当全力回报。”他说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在跨出会所套房门口之时,穆梓兰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说:“秋颉,这笔钱,你知道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如果你又耍心机黏上小寺,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赔得起两百万给我,你可以去找他。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那么,你就
不要做一些异想天开的事。”
“阿姨你多虑了,两百万的债务和乔寺,那我肯定是选择放弃乔寺的,”秋颉
想扬起嘴角回眸笑一笑,却发现再怎么努力也笑不出来。
他顿了顿,重新迈起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秋颉走出门口两步就抑制不住自己崩溃的心情,他单手撑在走廊的白墙上,一点一点地借力挪动自己笨重而疼痛的身躯走到电梯门前,然后伸手去按楼层数。
沾了水珠的指腹,往电梯按了好几次都没亮起灯光。秋颉倏然发火,一拳砸向电梯键,电梯这才反应过来,缓缓地打开门。
他走进电梯里,靠在角落边上,忽然抬起手臂放进自己的嘴里,用力地啃咬着手腕的侧边,印出一个又一个渗血的牙印子,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秋颉吸了吸鼻子,擦干净眼泪,挺直腰杆,昂首挺胸地走出会所大门,来到公交车站。
他很想回家,却突然想起自己其实没有家。
秋颉就这样坐在生锈陈旧的长椅上一动不动,看陌生的路人如海浪般一退一回,累了便闭上双眼休息一会。 一缕阳光落在他的山根上,映出他满脸的泪痕。在这一秒钟,秋颉想长眠于此,当一株飘荡已久的蒲公英,在这生根发芽,然后尘埃落定。
不知过多了多久,晚风起,余晖隐退于天穹。
秋颉回到学校宿舍,拿出手机跟班主任再请半天假,约好今天在医院闹事的债主明天当着秋庆雨的面还钱。
他掀开沉重、酸楚的眼皮,给乔寺发了一条信息——忙着复习,最近都不能再见面了。
乔寺拿起一闪而亮的手机,原本兴奋、高兴的脸色变得低沉,他强打精神地回了句——知道了,好好加油,我会一直想你的。
秋颉看了一眼,心情复杂不清。他定在原地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回复,放下手机,拿着衣服径直走进宿舍的卫生间洗澡。
夜色浓重,清风徐徐,璀璨星辰却隐没于云雾之下,只有那轮披着纱帘的弯月悬挂苍穹,倍显孤寂、清冷,悲凉。
秋颉洗完澡出来,趴在床上书桌写写停停,紧接着把东西收拾好放进自己的书包里,一夜无眠。
黎明破晓之际,秋颉背着书包走出了宿舍门。他迎着微风,步下楼梯,走出学校大门,穿过大街小巷,来到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
这里有人刚经历生死离别,正嚎啕大哭;也有人重获新生,笑颜绽放。但像秋颉这样冷漠、厌世的脸色,寥寥无几。
他走进昨天被护工收拾好的病房,拉了一张椅子,一声不吭地坐在还在酣睡的秋庆雨旁边,等他这
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灾难出现。
半小时后,嘴角青紫的李民生带着五六个债主,气势汹汹地推开房门,凶神恶煞地喊道:“秋颉,你是不是真的有钱还我们了,如果你敢骗我们,你就死定了!”
这一声怒吼与威胁,惊醒了正在做梦的秋庆雨,他茫然地睁着眼睛望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尖叫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秋颉见人都到齐了,站起身,从自己的书包里拎出一张A4白纸递给懵懵懂懂的秋庆雨,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你签了这份协议,我今天就当着你的面把钱还给他们,然后,我们就此诀别。”
秋庆雨皱着眉,接过协议,低着头喃喃道:“我秋颉于今天2014年5月15日将亲生父亲秋庆雨所有债务统统当面还清且断绝父子关系,此生不再联系,若有联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他念完纸上的内容,气得直咬牙,万目睚眦地撕碎纸张,咆哮道:“秋颉,你想抛弃我?你休想!我宁愿死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过好日子!”
秋颉定定地望着秋庆雨一通发作,等他大口喘气休憩时,才冷冷地开口:“我已经和乔寺分手了,我不会和他再有任何联系。如果你再欠钱,我也救不了你,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如果你不要,那我也不会管你的死活。”
“你骗人,还拿分手这么幼稚的借口骗我,我不会信的。”秋庆雨边说边摇头,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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