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无功而返
饭桌上的话题很自然地就聊到了眼下南淮城里传得纷纷扬扬两辆车同时坠河事故，张军和古丽芳都有些警觉起来，说话小心了很多。
事实上是他们可能想多了，李茂德真正想了解的是站前旅社那三个人的情况，他绝对不相信古丽芳的信息部会这么消停，不去打探那三个人的身份。
毕竟，根据他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一伙人很可能深度参与了桥本太郎坠河事故，当然，也仅仅是可能而已，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个说法的正确性，所以他今天来其实也有碰运气的成分。
总的来说，荔园总经理办公室的场景有些诡异，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哦，其中是真的未满二十岁，一个看起来就更小了。
所以，如果仅仅是从画面上来看的话，应该还算得上是和谐的，至少他们在有说有笑，话题似乎很敞开，没有什么顾忌。
但是在场的四个人心里都有数，他们说了半天，确实没说一句有用的话。
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持续下去，话题渐渐的靠拢的了当下最热的事情。
闲聊么，当然要聊到桥本太郎等人的坠河事故，这也是目前南淮的老百姓说的最多的话题。
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是热度仍然没有减下来。
肖玉适时的扮演了一个十八九岁小姑娘应该有的天真，“要我说呀，那几个人出事，纯粹是自找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搞不好就是几十年前的冤魂给勾走了呢？”
说完之后，还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脸色还真的变白了一些，两个肩膀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表演的惟妙惟肖，几乎就骗过了李茂德的眼睛。
为什么要说几乎呢？因为李茂德很不小心地从那小姑娘眼神中看出那里面缺少一份真正的恐惧。
不然，他还差点就真的相信她是害怕了。
不过，没关系，你们演你们的，他还正好想要问后续的事情呢，话题自然就很顺畅的衔接到了重新调查这起事故的那两伙人身上。
李茂德先是说道：“这个事情咱们老百姓想一想是可以的，但是上面不会认可，这不是又派人过来重新调查了吗？我还听说来了一明一暗两伙人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从张军的脸上直接看向古丽芳，张军的嘴角翘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好了，到现在为止，他算是初步的弄明白了这个国安局长跑到这里来，是想要干什么了？
古丽芳和肖玉都瞪大了眼睛，一副吃惊的样子。
肖玉说道：“不就是调查一个案子吗？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吗？”
古丽芳附和：“是啊，是啊，要我说就组成一个专案组，实在不行，多加几个人，就不信查不出真正的原因来。”
这两人的一唱一和，倒是给李茂德整不会了。
按照他的设想，古丽芳这个小姑娘接下来应该问他关于一明一暗这两伙人的事情，却没想到，两个小姑娘的思路跑偏到另一个方向上了。
他只好继续引导，“听说暗地里的那一组，可是有些不择手段了。”
张军觉得也该他表演了，适时问出一个吃瓜群众应该问的问题，“听不少人议论，说是京里来的调查昨天晚上遇到意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茂德瞪了他一眼，这年轻人也实在是太没礼貌了，怎么能强行的岔开话题呢？
他只好重新引导话题，“这个等下再跟你们讲，咱们还是先谈谈站前旅社那三个人的事情吧。”
“李局长，按我吧，他们不应该不择手段啊？我记得咱们警务工作人员应该是有相关条例的。”
古丽芳和肖玉又附和道：“是呀，是呀，不能为所欲为，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李茂德又耐心的给他们解释了这三个人的来历。
古丽芳又一次瞪大眼睛看着他，问道：“民间还可以搞这种调查吗？”
李茂德心想你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他不动声色的说道：“那三个人不一定就是民间人士，不过据我所知，上次桥本太郎等人被捕，似乎也有咱们南淮的民间人士参与啊。”
张军有点坐不住了，“有的，有的，我们公司保卫科人员不就是碰巧遇到了吗？本着维护治安，人人有责的原则，还真就参与了。”
李茂德摇摇头，“我说的可不是你那些保卫科的人。”
他干脆把话直接挑明了：“好像你们信息部似乎也提供了一些消息啊。”
古丽芳的心中“咯噔”一下，尽管她早就猜测到自己信息部的行动可能会被有些人关注到了，但她没想到的是，李茂德竟然当面就点了出来，这是不是有点不讲规矩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之后，笑着说道：“信息部的这些人也都是咱们南淮人民群众中的一员么，要是遇到了这种事情还能袖手旁观的话，那就有点不像话了。”
古丽芳这话，也就是承认信息部参与到了其中。
可听在李茂德的耳朵里，却还有另一层的意思。
这小姑娘是在说他们国安在这次事件中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啊，这算不算是反将了他一军呢？
等等，将不将军的先不说，原本是要问站前旅社那三个人的情况的，怎么这话题绕来绕去总是绕不到那个地方去呢？
稍作自我检讨之后，李茂德开始刻意的谈起在站前旅社住左宏民等人。
“其实你们做的已经很好了，前面的事情既然是碰巧都遇到了，不知道有没有碰巧看到站前旅社那里住的三个人，那三个应该就是暗线了。”
话题聊到这里，实际上大家也都吃完饭了。
古丽芳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非常抱歉的对李茂德稍微弯了一下腰，“李局长，不好意思啊，我先安排让人把这些撤了出去，咱们喝点茶水慢慢的谈。”
她这就算是很巧妙的避开了李茂德提出来的问题。
李茂德心中暗笑，看起来今天中午这一趟，还真要一无所获了。
可是，他堂堂一个国安局长，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再说刚吃完饭就走，似乎对主人家也是很不礼貌的。
所以很有礼貌的局长同志主动坐到了靠窗户放置在沙发上。
肖玉给他和张军分别沏了一杯茶。
到现在为止，张军还有些看不透李茂德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或者说他的立场是站在哪一方的立场上。
这对张军来说很重要。
如果双方能够在同一个立场上，那么他那个大胆的想法就可以再拉一个有实力的选手参与进来。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做一次试探。
“李局长，在咱们现在这种环境和制度下，内地，比如京城附近，还有没有可能私人拥有制式枪械的？”
李茂德听了他这话之后，很是不屑的说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偏远一些的地方可能有猎人手里有一些枪械，有一些也确实是制式的，但是很零散，数量极少，至于内地，绝对是不可能出现的。”
他说这些话时表情是非常认真的。
张军朝着古丽芳看了一眼，坐在他身侧古丽芳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两个人都能确定，这说明李茂德并没有对他们说谎话。
但是张军的试探也就到此为止，至于花朵孤儿院的事情，他和赵向阳，王宝庆三个人当初就商量好了的，不到真的能解决那些人的时候绝对不会说出来。
这可不仅仅是涉及他们生命安全的事情，很可能会让对方察觉到什么之后全部隐藏起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按理说，那一次是他们三人夜探花朵孤儿院之后，花朵孤儿院后面的那个地方很可能会做一些必要的伪装或者是暂时的撤离。
原因当然是那些人也不知道当天晚上闯入的究竟是哪一路人吗？小心为上的前提下，一些自保的举措是必然的。
所以在这个基础上，现在张军提起这件事情就更不合适了。
像李茂德这种级别的官员，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必然会往上面打一个报告，上面也会派人去核查。
如果发现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这就不好解释了。
话说到这种程度，李茂德还是有些不死心。
出来之前对古丽芳说道：“我们的人手都用在了别处，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请你们帮我盯一下站前旅社的那三个人。”
他现在也不打算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而是先让他们明明白白的参与进来再说。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信息部还是没逃过李茂德的算计，迟早总要给他一个回复。
送李茂德出去时，古丽芳恨恨的在他身后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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