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我是绝对不会去同旁人分享哥哥的◎
柔止叫人拿了那龙爪花上来, 四个小姑娘团团围着那纤细精巧的花朵看,高阳有些艳羡地道:“这是龙爪花是使臣们进贡过来的,乃是从球茎慢慢长成花朵, 十分珍贵稀罕,因着形似龙爪,寓意十分尊贵,所以后宫里的娘娘们都盼着能够得赏。”
皇帝赏了大半给太子, 剩下的则令人留在暖房,说是有空要给大家办赏花宴。后宫中无人得见龙爪花, 十分好奇,反倒是太子把自己得的龙爪花都拿了过来,给华柔止养着玩了。
余燕雪的关注点要更清奇一些,她道:“这花在医书上叫做石蒜花,有微量毒性, 柔止你可小心一些, 别误食了就是。”
柔止点点头, 又小声道:“如今我们府上, 从上到下,连一个厨子都是东宫送来的, 围得跟铁桶一般。”
众人闲话了几句,乐安县主嫌弃看花无趣, 又说难得能够见一见, 便提议几个人一起喝酒取乐。柔止吃惊道:“我院子里可没有酒,厨房那头兴许有一些, 不过得差人去拿。”
乐安叹口气, 像是有些蔫了, “算了吧, 你刚才不是还说,厨房里头都是太子的人么?回头叫他老人家知道了,咱们里除了柔止,怕都要挨批。”
其余二人深以为然。
柔止不由有些歉意,只觉得自己作为主人家,居然不能满足客人的需求,实在是太不称职了一些。她思来想去,迟疑着说:“可是京中最具盛名的酒楼就在我家后头的街上,只是出去喝个酒,也没什么的吧?”
——当然有什么!
她作为日后的太子妃,身份一旦确定,便不可再见外男,这是礼法对女子的约束,倘或贸然打破被人知道,那么会指控华家四姑娘德不配位的谏书,第二天就会堆满太子的书案。
可是,文琢光就能出入自由,他也说她不必被这个身份所拘束……
柔止垂眼想了半天,做出了决定。
片刻后,四人自马车中下来,带着慕篱,鱼贯而入地进了酒楼。
酒楼的掌柜见少女们个个衣饰不俗,便生了恭敬之意,连忙给几人开了雅间,又听得里头那个紫色衣裙的少女扬着下巴,吩咐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给送上来。”
掌柜只恐是哪家姑娘淘气出来玩,倒也不敢送烈酒,只送了些入口绵软的果酒来。
四个人里头乐安县主最贪这杯中物,见了掌柜送上来的葡萄酒,便笑着说这个酒又叫“夜光醉”,须得要夜光杯来盛才好看,柔止顺着她说的话浅浅一抿,只觉得一股酒香与甜味共同在舌尖绽开。
“好辣。”她皱起眉。
先前同文琢光饮过一回酒,只是隔得太久了,她早就忘了酒的味道,如今再饮,依旧不太习惯。
乐安便笑她:“你先前说要出来喝酒,不是还兴致盎然的么,若是不会喝,又为什么要出来?”
柔止垂着眼睛,乖乖地道:“我不喜欢被闷着关在府中。订婚的又不是我一人,为什么殿下他就可以到处乱跑,我就只能被拘着学礼仪呢?——而且他先头同我说的,说我怎么样都可以。”
高阳望着她,也是微笑:“先前母后还在的时候,似乎也很受不了宫中寂寥……我以为皇兄会心疼你,所以才那么久都不定下与你的婚事。”
柔止怔然问:“什么意思?”
“宫中就是很无聊的,”高阳轻声说,“娇花一般的女孩子进去了,也只能在寂寞中绽放枯萎。”她早就看出文琢光待华柔止不一般,也渐渐猜出他那么久都不愿与柔止定下名分的原因。
倘或真心爱一个人,一定是千方百计地想要她好,想要给她自由,让她能够领悟春花秋月,夏雨冬雪,而不是叫她成为弱水三千的其中一瓢,日日在宫墙之内等待宠幸与召见。
“我知道,”柔止笑了笑,却说,“我被在府中关了几日,也算隐约地明白了宫嫔的不易……可是我就是想要陪着他。”
她都觉得无聊,那文琢光一个人这么多年,这么多日日夜夜,无生母陪伴,且得生父猜忌……要有多可怜,多难过呀?
乐安在一侧插嘴说:“好啦,好啦,不要讲这些话了。太子可喜欢太子妃了,柔止才不会成为第二个孝懿皇后呢。”
说着便端起酒杯来敬另外几个姑娘们,嘟囔说:“我的婚期就定在秋日,我阿娘也要拘着我绣嫁妆,前儿程瑜柏来我家里,看到我绣的鸳鸯,说旁人绣交颈鸳鸯,我绣争食丑鸭子,可气死我了。我阿娘也笑我,说我这个性子,也亏是程瑜柏娶我……什么叫也亏是他娶我!他现在就欺负我,日后等我嫁给他了,还不被他欺负死!”
姑娘们见她沮丧,都笑成一团,余燕雪说:“程公子喜欢你,才不会欺负你。”
文佩紫道:“……哪有许世子喜欢你多!他当初提婚事,据说把老国公和夫人气得够呛呢,还以为他糟蹋了你,后来二老见了你,又那般喜欢你。许世子可是千方百计地才把你给娶回家的!”
余燕雪脸颊微红,只好无奈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同他没有什么瓜葛,婚事纯属意外……”
高阳则作证说:“许修明还来问我好几回,你喜欢什么样的首饰衣裳,若不是对你上心,才不会来问呢。”
柔止捧着脸,艳羡地道:“许世子对燕雪姐姐好好哦!程公子也好,居然不嫌弃县主的鸭子!”
众人唾弃她:“换做是太子殿下,哪怕他的好扇扇、宝贝扇扇,哪天愿意拿一下针线,只怕他都要紧张地给你召御医呢!”
柔止被她们打趣得满脸绯红,捂着脸,娇娇气气地往高阳怀里倒,哼哼唧唧地说:“你们都欺负我!”
众人一时高兴,那果酒便喝得多了。
姑娘们平日都是滴酒不沾的,如今忽地像是冲破了牢笼的鸟儿们一般,喝到后头,果然觉出了几分喝酒的好处来。
柔止咂着嘴巴,有几分晕乎乎的,只觉得满口都是葡萄略涩又极甜的香气,她抬了抬眼皮:“该回去了,等一下要被吴嬷嬷发觉,告诉了我阿爹阿娘,他们该担心了。”
红袖今儿倒是在,可是如今这几个姑娘们这般熏熏然的模样,她也不敢轻易地扶人下去,怕她们这幅样子叫外男瞧见了不好。她思来想去,只叫另外的侍女看好了几个姑娘,自己则外出去寻酒楼的掌柜要一些醒酒汤药。
酒楼里头以贩酒营生,自然会备着这些东西。
可是红袖才拿了一瓮的解酒汤到手中,还没进雅间,外头便有一人眼尖叫住了她:“红袖姑娘,你怎么在此?”
红袖回头看了一眼,她常日混迹后宅给太子提供线报,立时便知道了这乃是程瑜柏身边的随从。她想到里头还在闹腾的乐安县主,不由有些脑袋疼,心想着若是县主这般回去了,估计也要受家中责怪,便低声同那随从说了乐安县主在雅间内醉酒之事。
随从自然知道乐安县主是自家主子的未婚妻,连忙去禀告给程瑜柏。
程瑜柏今日难得休沐,约了好久不见的太子出来喝酒。他的婚期将近,整个人非常焦虑不安,太子与之交好,思来想去还带了身边对女子最有经验的许修明来给他排忧解难。
连带着本来寻太子聊政事的叶庭梧也一道来了……叶庭梧此人,不要脸很有一套,因是手中拮据,能蹭的酒席自然是不愿意错过的。
众人先是聊了一阵子的政事。如今过完年,眼见着都要入夏了,但是先前入京的藩王,倒是还有好几个留在京城。皇帝对此算是喜闻乐见,毕竟藩王们在京城翻不出什么水花。
明州叛乱,皇帝也不叫孙家的庆云侯再度出山,而是指派了自己的母族舅父温老将军去领兵平叛。温老将军历经两朝,是位名将了,有他在,战乱早晚能被平定。孙家自觉失势,这些时日很是惴惴不安,可皇帝倒又很宠幸孙家,不仅着礼部给九皇子拟定封号,还接连提拔了孙家的好几个儿郎。
是以这些时日,太子在朝堂之上,又多了些头疼之事。
连带着后宫的孙贵妃也不安分,她给文琢光塞人不成,如今正在试图活动着说服旁的世家同她投诚。只怕不日,就能自诩母妃之位,把华家四姑娘叫进宫去,苦口婆心地同她说娶妻娶贤,要柔止给太子做主收两房侧妃。
文琢光已然明着顶回过她一回,可是如今皇帝正宠孙贵妃,保不齐哪天就脑子一热,由着孙绿竹去欺压小辈了。柔止软团团的性子,在她手上,自然讨不到好处。
是以太子隐忍孙家许久,如今已是有些失却了耐心了。
不过没说两句正事,话题便歪到了娶媳妇上。程瑜柏向来是个翩翩君子,但是这会儿想着乐安县主,便十分惴惴不安,同太子商议说要如何哄女孩子。
文琢光:“……抱在怀里拍一拍?”
许修明鄙夷地看了太子一眼,旋即开始高谈阔论。
随从进来的时候,许修明正苦口婆心地劝程瑜柏:“女子就是要哄,乐安县主那个骄横的性子,你同她对着干,嘲笑人家的鸳鸯绣得像鸭子,二人如何能好?要我说,她要愿意给你绣,你就得夸着哄着,不怕她不欢喜!”
程瑜柏:“……可是真的很丑!”
结果随从一同他说乐安在附近的雅间里头醉酒了,他就跳了起来,冲到附近去拎人。
其余几人怕他又同乐安争执,连忙跟上……
结果,自然是也瞧见了各自的小祖宗烂醉如泥的模样。
高阳平日里那样贞静,这会儿却哭得最厉害,见了叶庭梧,好像忽地就更委屈了一些,呜呜咽咽地哭。文琢光知道她的性子,便吩咐叶庭梧送她回宫去。
柔止倒是很乖,趴在桌子上,除了脸上有一些红,整个人瞧着都乖乖巧巧的,眼中酝酿着水光,见了文琢光站在跟前,还傻乎乎地去勾他的衣带,糯糯地道:“哥哥,你怎么来啦?”
文琢光瞥了一眼,见另外几人忙不迭地把人带走了,方才在她身边坐下来,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
少女面上未施粉黛,可是肌肤细腻温润,如同上好的绸缎那般。
察觉到他的触碰,柔止侧过脸去,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她语调里有一点点委屈:“哥哥,我不喜欢学规矩……”
文琢光一怔,垂下眼静静地去瞧着少女柔粉的面颊。
她哭哭唧唧的,只是说:“吴嬷嬷待我很好,可是那些规矩我怎么也学不会……人人都说,太子妃是储君之妻,我心里很害怕。”
她自小被娇宠长大,也便养出一幅散漫娇懒的性情,虽说如今大了些,懂事了些,可却也着实还没有能够去做好一个太子妃的心理准备。
这些话她不愿同林氏去说,林氏眼见着就要临盆,她不想叫母亲操心……便是在文琢光处,平日清醒的时候,她也不愿去说。她只觉得太子可怜可爱可敬,也确确实实是想要能够陪伴在他身侧,唯恐自己多两句抱怨,又将人推远了。
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将来会住在宫殿里,等待太子的召见与临幸,要同他做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夫妻,她心里便害怕得很。这会儿喝醉了,那些烦扰的心事便也藏不住,一股脑地吐露了出来。
她呜呜咽咽地道:“吴嬷嬷说,便是孝懿皇后当年,陛下要选妃,她心中再是不喜,也还是强作欢喜地打起精神去给他选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哥哥你对我很好了,孙贵妃要给你赐侧妃,你都被挡了……可是,难道一个不给丈夫纳妾的妻子,就不是好妻子么?我好怕他们都要来逼我。京中的姑娘们,似乎很多人都正等着我给哥哥引荐……可是我只想要哥哥是我一个人的,我是绝对不会去同旁人分享哥哥的!”
她一口气发了好多牢骚,文琢光心下却有些暖意。他搂着柔止的背,给她顺气,哄道:“我不娶侧妃,我也只要扇扇一个,不需要扇扇来故作大度。”
柔止道:“可是你是太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哥哥,天下万民,朝中百官,都盯着你看呢……”
文琢光捏着她的下巴给她擦眼泪,温然道:“那我不做太子了,好不好?”
柔止一怔,泪眼朦胧地抬眼去看他。
她眼角红红的,神情虽然因着哭泣楚楚可怜,却难掩清丽明艳,这样抬起一双眸子来瞧人的时候,着实有几分勾人。
文琢光呼吸顿了顿,捻去她脸上的泪水,把小姑娘抱到怀里,低头亲亲她。
他本意是哄好她,骗她把解酒汤喝了,可柔止这会儿因着喝过酒呆呆的,被他亲着,便吃惊地微微张了嘴,反倒给了他可乘之机。
她唇齿间还带着夜光醉的浓烈香气,缠缠绵绵的,连呼吸都柔软得叫人沉醉。文琢光到底还是不忍心欺负她,捏着她的肩膀将人扒开些,端过桌上醒酒汤给她。
她喝了一口就要吐,瞥见太子沉沉的眼神,又好像有些怕他再来亲自己,便乖乖地把醒酒汤喝了。她着实是有些困倦,转头便倚着他的胸膛,迷迷糊糊地问:“哥哥,你不做太子,那做什么?”
文琢光把少女的手腕藏进自己的披风里头,抱着她站起身,随口道:“当皇帝。扇扇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做太子妃,或许还要叫礼法压着,可做了皇后,便是国母,头顶无长辈,也不怕有谁敢来拿捏他心尖尖上的这小姑娘。
柔止只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她晕晕的,很快便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最新评论:
【文琢光要发动总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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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鹅:总觉得哪里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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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欢多cp的感觉!!】
【配对】
【好甜啊嘿嘿嘿嘿嘿(打滚)】
【一一配对领回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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