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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救人


第270章  救人

        皇帝最后的笑,严嵩有些没懂。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不信他自表心迹的话,又仿佛仅仅是觉得有趣。

        这两日的事太多,他必须得好好想一下。到了要命的时候,如果还是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的话,那真的就离死不远了。

        重新回到侍从室的时候,靳、汪、谢三人全都报之以同情的目光看向他。

        靳贵少言、所以和谢以中一起应当是会融洽些。

        汪献给靳贵带得平日里也没人能说几句话,但他本身并非那么安静,而且严嵩给皇帝安排在了他的身后,先前皇帝捉了个错处,真要说起来也是他没审仔细。

        “惟中,陛下怎么说?可是训斥你了?”

        汪献看严嵩面色紧肃,很明显是碰到了不好的事情。

        实际上严嵩都没什么心思去管他们三个人怎么看,大约听了汪献的话也懒得去编个什么理由,况且这里什么情况都搞不清楚,乱讲谎话很容易被识破,万一再给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反而得不偿失。

        “汪侍从,臣不密则失身,圣上与我交代的话,我不能多说。心里也不愿编个谎话来搪塞,便只能请汪侍从不要再问了。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不远处的谢丕不禁高看了一眼严嵩,没想到此人刚来,竟然还有这样的坚守。

        汪献也不是气量狭小的人,听闻后没多在意,“好。就是若有什么,你一定要和我讲。”

        “多谢汪侍从。”

        接下来的时间,严嵩都给了自己。皇帝都见过了,旁人他便都不见了。

        回到自己的宅院里,他静默独坐,从最开始仔仔细细的回想了整件事情,以及他所面对的现状。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现在已经被推到了这个位置。圣旨在上,这件事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可做了之后大概就会被记恨、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他替皇帝当过‘间谍’,就像原来的浙江巡抚王华一样。

        王华还有个儿子可以继承衣钵,他又剩下什么?

        但当今皇上是圣君,倒不必担心过河拆桥的问题,成为皇帝可以信任的大臣,本身就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次日,徐昌被他找了过来。

        “咱们今日去救舅父。”

        徐昌精神一震,“好!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东西?”严嵩一愣。

        说着徐昌就把自己背过来用黑布包裹着的东西给打开,里面有两套服装,粗布麻衣的看不出任何身份,还有两把匕首,再加数张银票,以及一个如婴儿臂膀般粗的绳子。”

        “严老爷,我想好了!”徐昌手里拿着银票,“咱们先用这个开路,不行再上家伙!”

        严嵩皱起眉头,很是不愉快的说:“是谁叫你自作主张准备这些东西的?”

        说话间,他已经把银票都抽了过来,并指着地上的东西,“看看还有没有银票,其余的全烧了!”

        “烧……烧了?!”

        “听命行事,否则伱爹你自己去救!”

        徐昌这个人,严嵩不喜欢,泼皮一个,还喜欢乱出主意,什么样的脑子会想到要准备绳子和匕首?

        “好吧。我听严老爷的。”

        “银票还有吗?”

        当然有,身上还有几张。合在一起大约要五百两。

        严嵩心想还挺有钱。

        徐昌只觉得是需要打点,所以对于人家把银票往自己兜里揣的行为也并没有多想。

        但救人的过程令他极其吃京。

        严嵩进锦衣卫的大牢就如同进自家后院儿,一路上畅通无阻,倒是把徐昌给吓得小腿儿发颤。

        到了里头,身穿锦衣的看守差官对着严嵩行礼,“严侍从。”

        “犯人徐有铭关在此处?”

        “是的。”

        “带本官过去。”

        “是。”

        徐昌眼睛放光:厉害啊!

        “徐昌。”

        “哎。”

        “圣旨已下,我入的是侍从室,在皇上身边干活儿,舅父的事我已经向皇上奏明。你们父子与詹秀山无关,是被连累进来的。所以,不必慌张,去领了人就好。”

        徐昌现在已经开始崇拜起来了,探花到底是探花,能够直接和皇上说上话!

        可惜他从小不能读书,看个两行字屁股就开始痛。

        “领了人之后,你们就断了和人家的往来,不管是借了多少钱,都不要再要了,保住一条命,好好过日子才是真的。”

        话音落地,门也打开了。

        “爹!”

        这一声嚎叫,叫得边上几个牢房里的人全都惊醒了。

        牢房中间的走廊光线昏暗,只能大约辨认牢房里的人影,严嵩在这里看似是官位最大的人,但其实他的心中异常紧张。

        从右手边望去,大约四五个人都被单独关押,他们的身体状态比严嵩想象得要好,基本上没有断胳膊断腿,其中有一位有明显被打的痕迹,但似乎伤势也不重,还能够扒在木头上朝这里看。

        严嵩回想起来,是当今圣上严格限制锦衣卫的酷刑。人可以杀、但不可以折磨。有些酷刑……比如说用铁锅煮、用油锅炸、把人割完肉再剃骨……光是想想就已经觉得头皮发麻。

        明朝的皇帝里,以朱元璋、朱棣用刑较为残忍,还有把人肉刮成一丝一丝的…这种事做多了,难道朱棣就特别的酸爽?夜里面就睡得非常的安心?

        朱厚照到底不是古代人,他也不是妇人之仁,主要是他心理上接受不了,如果强行做这些事,可能会反过头来反噬他的心理。到时候夜里做噩梦的话,那就麻烦了。

        “……昌儿,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叫徐有铭的瘦高大汉大约也没想过自己能出去,更想不到他的儿子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出去,所以便这么讲了。

        徐昌摸了摸老爹的头,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大伤,解释说:“爹,我不是被抓进来的,我是来救你的!这是你的表外甥,他现在可厉害了,就在皇上身边的仆从室服侍。”

        “是侍从室。”严嵩强调。

        徐有铭拨开眼前的乱发,反应极快,“表外甥!好久没见你了表外甥!上次在分宜县一别,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严嵩无力、也无语。

        对着边上的一名锦衣卫说:“打开他手上的镣铐吧。此人无罪,我已经跟皇上求过情了。若是觉得疑虑,就去请你们指挥使入宫求证。我叫严嵩,侍从室侍从。”

        “……可是,严侍从,这些人是皇上关心的朝廷要犯,您就这么带走的话……”

        啪!

        严嵩直接给了他一巴掌,“本官说了放人!”

        边上的詹秀山人都傻了,这一巴掌直接拍到了他的心里!

        侍从室,皇帝近臣,还真的是不一样!

        徐昌在一旁狗仗人势的说:“快点儿的!知不知道我表哥是谁?!皇上都听他的!”

        “闭嘴!”严嵩朝边上犯人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这里还有外人呢!

        徐昌戏倒是也真,捂着嘴说:“失言了,失言了。爹,我们快出去。”

        哗啦啦。

        詹秀山胳膊上的铁链子又发动声响,因为他往边上移了两步,用视线追着严嵩的背影。

        等到人都走后。

        黑暗的幽影里传出声音,“江西分宜县严嵩,先前听说过此人吗?”

        詹秀山怅然若失的坐在地上,“我知道,原来是个举人,今年入侍从室,想必是得了赏识。这徐有铭也真的走运,能在这个时候冒出个这样的亲戚。”

        “他是江西人……”

        “我明白,你们别急,让我想想。”

        ……

        ……

        大约也在这个时候。

        朱厚照在坤宁宫陪着张太后吃饭,这是一种孝道,基本上隔三差五他就会过来。

        “母后,今儿有件事,儿子要宽一宽母后的心。”

        “喔?”

        “便是那个叫唐寅的江南举子,李阁老与朕说,此人才华出众,若再不及第,恐士林议论。他特意提及这个人,朕知道他的顾虑,所以最后还是叫此人中了。臣子们都说这是鼎甲之才,但儿臣想着母后的心情,令他们只给了个二甲八十八的名次。据说那唐寅倒还生气了,儿子心想,气气他也好,免得以为自己是个有多大本事的人。”

        提起这个人,张太后就会想起当年那件事。所以她怎样也不喜欢唐寅。张太后更没什么母仪天下的素质,她听到儿子讲那人不好的话,心里才舒坦。

        “皇儿是孝顺的,母后一直知道。”张太后神色略有忧伤,“……当年你还是太子时便治国有道,你父皇总是夸你,听得多了,母后也很骄傲。这些事你安排就好,只要心里想着母后,母后便是知足的。”

        “儿子哪有不想着娘的?”朱厚照给她夹了个点心。

        “要是你多多想着娘,那么就该快些叫娘抱上孙子。”张太后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我与你父皇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但你可不能这样,皇后、妃嫔都得有。”

        朱厚照哭笑不得,这个老娘,搞区别对待是有一套的,反正就以对她有利为先。

        “这事儿……总归要得明年再说。”

        “那么梅府的那两个小姑娘呢?可以先接进宫。虽说只是商人之女……但才人、贵人、选侍这些名分也可以给的。娘听说,朝廷内外都传了这件事,你是皇帝,咱们天家可不要做那种不给人名分的事。”

        张太后已经自己想象上了,眼睛笑得如月牙弯儿一样,“叫她们都来,一人给你生个皇子,天家子嗣传承,这也是极重要的事,你可不要一颗心都给了百姓,也要想想自身才是。”

        朱厚照略作考虑,他向来对这件事都是干脆的。时间要稍微等等没错,但他老娘讲得也对,拖得久了,给自己弄个负心汉的形象那便大不好了。

        “那等儿子办完眼前一项大事,办完了,便让她们入宫。”

        “还有你的大婚也该定了,礼部先前做了一半。要不要就明年?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十六岁也应当成婚了。”

        “好。”这种事朱厚照不在意,早办晚办都是办,“民间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也想少操些心,偷个懒儿,所以大婚的事,母后做主就好。”

        这话张太后听了极为舒心,到底还是母子,所以佯怒说:“你的大婚!你还想偷懒儿!”

        朱厚照深谙这些女人的心理,便是有些事情让她们做主,抬一抬她的地位,也给她搞得忙忙碌碌的,这样她就没心思去折腾其他的了。

        又过了会儿,

        刘瑾过来禀报,说梅可甲进京了。

        朱厚照神色不动,心中想着正好与他讲起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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