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男主继母01
姬家内宅, 潮音阁。
明珠正在悠闲的挑选护身灵宝。
五年前被迫跟了姬檀生的时候，她还只是一户人人可欺的富商庶女。因为容貌太过耀眼，嫡亲的兄长生了坏心。竟是在明珠十六岁及笄礼上, 亲手毒杀了他们的父亲。然后，将姜家把持在手中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占有明珠这个诱惑他堕落的庶妹。
但对于明珠来说，她向往的是锦衣玉食, 皇权富贵, 哪里真的就能看上嫡兄那种纨绔。但内宅被把持, 为了不让嫡兄近身，明珠只能忍着恶心与他虚与委蛇。可惜在面对明珠的时候, 嫡兄实在不够有耐心。竟是在明珠平日常喝的养生汤中下了药。
那药效极烈，明珠当场就被药迷的神志不清。
之后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细纱, 等清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宠溺痴迷看着自己的姬檀生。还有, 一旁嫡兄尚未凉透的尸体。
当时的姬檀生还只是个半脸毁容, 瞎了一只眼的马夫。明珠何其骄傲, 怎么能容忍自己被这样的人玷污。当即气了个半死, 就连嫡兄的死都引动不了她的情绪了。只想将姬檀生打死了事。
但姬檀生接下来的话阻止了明珠的动作。
姬檀生道：“小姐，奴会易容, 奴可以易容成少爷的样子。”
明珠顿住了, 怀疑的看着姬檀生。
他只是一个肮脏卑贱的马夫罢了, 恐怕连读书识字都不懂。易容这等事情，他真的会吗？
然后接下来, 姬檀生轻轻抹了抹脸, 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他的面容就在明珠面前缓缓变幻成了嫡兄的样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身材相差的有点远。
嫡兄没有姬檀生高挑修长。
可能是明珠当时的表情取悦了姬檀生, 姬檀生笑了笑后，又在明珠面前转动了几下身形，高挑修长的身形也瞬间变矮。
“小姐。”姬檀生又看着明珠，说出来的话明珠无法拒绝，“死了一个马夫总比死了一个大少爷好是不是。”
明珠不说话了。
虽然不知道嫡兄是怎么被杀死的，但姬檀生说的对。嫡亲兄长死在自己眼前，自己逃脱不了罪责。尤其是，明珠当时所在的小世界对女子压迫颇重。只要同弑亲扯上关系，那必然会生不如死。
明珠可不想赌自己的幸运。
自此，姬檀生就以明珠嫡兄的身份在姜家潜伏了下来。那三年间，在外，姬檀生是年少天才的姜家公子。在内，姬檀生只是明珠一个人的马夫奴隶。他永远会用最热切的声音唤她小姐，任她对他为所欲为。
对于当时的明珠来说，姬檀生来历神秘，本事了得。短短一两年就将姜家发展成了堪比皇室的程度，比她曾经看中的好几个名门望族的公子强多了。于是，最后明珠也就半推半就得默认了两个人的关系。
尤其是，他们还有了一个儿子。
是的，那场迷乱之后，明珠同姬檀生珠胎暗结了。明珠当然不想生姬檀生的孩子。对于当时的明珠来说，姬檀生的血脉肮脏而低贱。如何能同她自己做对比，她是高高在上的姜家小姐。怎么能自甘下贱生下姬檀生的孩子。
但奇怪的是，不管明珠怎么折腾，那个孩子都顽强的长在了她肚子里。甚至，她就算喝堕胎药也无济于事。
最后明珠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生下这个注定不被她期待的孩子。孩子生下来之后，明珠就眼不见为净的扔给了姬檀生。
姜家公子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小婴儿，不管是姜家内部还是外界都对他揣测良多。但姬檀生都一律无视了这种好奇的窥探，只是一个人专心而细致的养育孩子。
直到孩子三岁的时候。
那天是明珠的生日，生日上明珠喝了一点酒。或许是夜色太过迷离，也或许是姬檀生的容貌恢复之后明珠受到了引诱。两个人再次发生了关系。
第二天早上，明珠从宿醉中醒来之后。看到的就是气质大变的姬檀生。
当时明珠眼前的姬檀生，实在无法让明珠将他同曾经卑微的马夫联系起来。
就仿佛生锈的剑鞘突然脱落，内里锋利弑人的绝世宝剑终于重见天日。
也是在那天，明珠才知道。原来眼前的人不是什么低贱的马夫，他是渡莲界，一个她从未听过接触过的世界里面的修士。
是的，修士。
那天也是明珠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竟是真的有神仙。
之后，就是姬檀生带着明珠和儿子姬天麟重回渡莲界，剑斩轩辕玉后，重新将姬家夺了回来。
渡莲界每个人生来就带着灵骨，一出生就知道修炼。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所有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能力。
但只有明珠，明珠什么能力都没有。或许是出身小世界的原因，明珠不能修炼，就算姬檀生给明珠渡修为明珠也存不住灵气。虽是姬家主母，但明珠就是个什么能力也没有的凡俗之人。
对于明珠来说，渡莲界太过危险，随便一个小儿都可以对明珠造成伤害。
因此，回到渡莲界稳定住姬家众人之后，姬檀生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重金悬赏搜集护身灵宝。
至于他们的儿子姬天麟，他则遗传了姬檀生，生来就是带着灵骨的。
将思绪拉回来之后，明珠将挑选好的护身灵宝戴在了身上。
昨天晚上入睡之前，姬檀生神神秘秘的说给她准备了礼物。但礼物不在家中，而是在姬家百里之外的天音寺中。他让明珠今天戴好护身灵宝，等他做完早课之后，就带她去天音寺取礼物。
姬檀生如此神神秘秘，明珠对礼物还是很期待的。
“明珠。”思绪还没走完，姬檀生就牵着姬天麟的小手走了进来。
“母亲。”姬天麟严肃着一张脸，小大人似的对明珠行礼。
明珠没有应他，也不知道为何。姬天麟同她一点也不像，容貌十足十的像足了姬檀生不说，就连性子也同姬檀生有几分相像。深沉，稳重。总之，面对这样的姬天麟，明珠总是会有一种她在同姬天麟交谈时，是她自己在无理取闹的错觉。
让明珠总觉得没面子。
因此，她就始终对姬天麟亲近不起来。哪怕心中明白姬天麟是自己立足姬家，立足渡莲界的保证也不行。
但所幸姬天麟对她这个母亲足够亲近孺慕，所以她自己的亲子缘，明珠也不强求。
将最后一对耳铛戴好，明珠好奇的看着姬檀生：“你今天带我去天音寺是要送我什么礼物？”
姬檀生没有第一时间回明珠的话，只是走过去，缓缓将明珠抱在怀中，亲了亲她不断晃动的耳铛，声音微哑：“你不能修炼，但我又想跟你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说起这个明珠就来气，也是她来了渡莲界中最受不了的事情。
平常凡人七八十年都是长寿，可渡莲界中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贱民都有至少二百年的寿命。
而渡莲界中的顶级高手姬檀生，他则是有最少三千年的寿命。
最可怕的是，姬檀生现在才不过两百多岁，连寿命的零头都没有活过。
“说这些做什么？”明珠皱眉，“我知道我只是个不能修炼的凡人，等我一二十年容颜老去之后，你就再找一个更漂亮的好了。”
“说什么傻话。”姬檀生轻轻啃噬明珠耳垂，“我只要你，我的小姐。我是你一个人的马夫，只有你能驾驭我，鞭挞我。其他就算再年轻再漂亮，我也不要。”
“就会说好话哄我。”明珠轻哼。
“不是哄。”姬檀生凑近明珠耳边，声音压的很低，“回来的之后我就一直在思索怎么解决你寿命的问题。”
明珠诧异：“真的？”
姬檀生点头：“现在终于被我找到了。”
明珠若有所思：“是天音寺？”
“小姐真聪明。”姬檀生没忍住，将他们床笫间那个爱称又叫了出来，“天音寺渡厄大师手中有一枚三千年的涂山灵狐内丹，而他需要姬家至宝九转金莲来调息内息。于是，我们就商议，我用九转金莲换取他手中的灵狐内丹。”
“涂山灵狐，这内丹吃了就可以长生不老吗？”明珠期待。
姬檀生摇头：“没有这么夸张，但用涂山灵狐内丹炼制成的丹药，可以没有丝毫副作用的延寿一千年。小姐，有了这一千年，我就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来寻找让你陪伴我更久的方法了。”
明珠心头一直以来高高提起的大石头落下了一半，她感动的看着姬檀生：“檀生，你对我真好。”
姬檀生轻笑：“那是因为，我是小姐你一个人的马夫啊！我不对你好，又对谁好呢？”
两人在这里轻声调情，一旁又被忽视的姬天麟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非礼勿视似的转身看向窗外的风景。
但……
却突然对上了一双死寂又期待的双眼。
那是对人性和亲情的失望，但……却又对心中明月生出无数期待。期待回馈，期待她可以看他一眼。哪怕是嫌恶的皱眉瞪视他也好，总好过觉得没意思之后，彻底对他漠视。只示意那些肮脏之人欺凌他。
“兄长。”姬天麟迟疑着叫道。
窗外不是别人，正是姬檀生和轩辕玉的嫡子，姬无道。
也不知道他在窗外看了多久了。
被姬天麟发现，姬无道双目中划过极淡的波动，片刻后，却又重新归于沉寂。
他没有理会姬天麟，只是最后看了一眼被姬檀生抱在怀中的明珠。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看着姬无道脚步不稳的背影，姬天麟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兄长，怎么好像跛了一条腿？
刚离开潮音阁，姬无道就碰到了带着小丫鬟逛姬家内宅的乌小小。
姬家是渡莲界的大家族，内宅亭台楼阁机关巧术，还有各种灵力装置看的乌小小目不暇接。
“不愧是小说里面描写出来的存在，只怕就是二十一世纪最烧钱的电影也拍不出来这里的仙气飘渺和神秘吧！”
“小姐，您在说什么？”乌小小的小声嘀咕小丫鬟没有听清，她疑惑的看着乌小小。
乌小小讪笑：“没，我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天气好吗？小丫鬟抬头看天。好吧！太阳正当空，没有下雨的可能，的却不错。
就在这时，乌小小转身，突然就撞到了躲避不及的姬无道身上。
看清人之后，乌小小吓的愣住了：“……”
乌小小还没有表示，倒是一旁的小丫鬟先炸了。小丫鬟柳眉倒竖，嫌恶的怒斥姬无道：“大胆，竟敢撞伤我家小姐。”
乌小小：“别……”
乌小小一句阻止的话还没说完，小丫鬟已经一掌扫向姬无道。姬无道被打了个正着，重重的飞了出去。
乌小小：“……”
惨了，是她忘了。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这里是小说里描写的人人都可修炼的渡莲界。
“别打别打。”乌小小都快吓死了。明明计划好了要刷姬无道的好感，抱姬无道大腿。可还没开始，就被身边之人又一次得罪了姬无道。
难道说，她炮灰反派的身份真的不能洗白了吗？
姬无道摔倒了之后抿唇没有说话，只是艰难的爬了几下，爬起来之后，便看也不看两人，慢吞吞的离开了这里。
乌小小：“……”
他离开的背影萧索又可怜，乌小小心头不可抑制的升起了一丝怜惜之情。
不管以后的姬无道如何残忍无情，但此时的他，确实是只有十二岁啊！放在二十一世纪，还只是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屁孩罢了。
想到这里，乌小小懊恼的看着小丫鬟：“谁让你打他了。”
小丫鬟不明所以：“可我们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我……”乌小小噎住了，她真是有理也解释不清了啊！
“总，总之，以后不要打他了。”乌小小心情不好。
“可是不打他，姜夫人那边会不会不喜欢小姐您了啊！”小丫鬟在乌小小的瞪视下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乌小小没好气：“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总归养着我们的是姬家不是姜夫人。”再说，姜夫人就算再风光又能风光几年呢？等姬无道触底反弹，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罢了。
可是姬家家主现在唯姜夫人之命是从啊！小丫鬟满肚子委屈无处诉。
姬家外宅，姬檀生亲自盯着下人们给明珠布置马车。
拉车的是有蛟龙血脉的天马，马车幔帘是千金难买的鲛纱。车内垫着的是水火不侵的妖兽皮毛。还有四周，四周镶嵌的是拳头大小的鲛珠。
仅仅一样，放出去都是众人哄抢的宝物，更别说这么许多一起。而且，这些仅仅是明珠这次出行所用之物。至于下一次出行，以姬檀生对明珠的关心程度，那必然又是另一批新鲜好物了。
伺候的下人俯身等待明珠踩着他的背上马车。
但，还没等明珠动作，下人就被姬檀生的冷眼吓得冷汗岑岑，身子一侧，歪倒在了一旁。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姬檀生厌恶。
“是，是。”不敢多看，下人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对着明珠时，姬檀生一秒变脸，他亲自俯身，对明珠道：“小姐，上马车吧！”
明珠：“……”
周围一圈下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荒唐啊！堂堂，堂堂姬家家主，渡莲界的第一个高手，竟然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当脚蹬。
不过……
既然姬檀生不在乎脸面，那她也就敢踩。明珠神情不变，镇定的抬脚踩着姬檀生登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姬家后，躲在不远处的姬无道阴郁的站了出来。他视线在不断的追随那已经看不见的身影。
马棚，下人房。
“啊——”一声尖利的声音响起。
随后接着的，就是大声的呼喊：“死人了，死人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姬无道脸上还带着淡淡的血痕。
那是马棚死去的下人临死之前留给他的东西。刚开始的轻蔑，到之后的不可置信，再到祈求他放他一条生路。
但对姬无道来说，这些都是无用的情绪。他天生很难共情，缺乏同理心。他当时只想杀了那个贱奴，那个……胆敢接近明珠，甚至想要让明珠踩在他背上的贱奴。
不过……
姬檀生到底带明珠去了哪里？什么时候会回来？回过神来之后，姬无道才发现，他的左手小指骨折了。
“真没用。”姬无道厌恶的看着自己的手。
“姬无道，姬无道。”就在这时，姬无道突然听到熟悉的讨厌女声。
姬无道打开门，死寂沉沉的看向外面的女子。
外面，同姬无道对上视线后，乌小小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战，但回过神来之后，她却又逼着自己强自对姬无道温柔轻笑。
姬无道莫名其妙：“你来做什么？”身体也下意识的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你，你别怕啊！”乌小小无奈“我今天不是来打你的。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以后都不会欺负你了。哎呀！”乌小小觉得自己真是越描越黑。
“总之，总之我只是想关心关心你。你……今天摔倒之后，没受什么伤吧！”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姬无道。
姬无道死人脸：“没有，既然无事，那就请你离开吧！”
乌小小：“……”
乌小小娇嗔跺脚：“哎呀你这人真是的，我真的是来关心你的嘛！”
可，面对姬无道那防备又警惕的目光，乌小小只能无奈的将怀中的伤药放在了地上。
“好吧好吧！我这就离开，只是……这是我拥有的最厉害的伤药了。送给你，也算是给你赔罪。”说完，她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乌小小离开后，姬无道面无表情的走到地上的伤药跟前。
抬脚，毫不犹豫的就踩碎了药瓶。
若他没有感觉错，他好像从那蠢货眼中看到了怜惜和怜悯。
呵！碍眼至极的情绪啊！他就算再惨，也轮不到这种蠢货来怜悯吧！
真想，真想今晚就挖掉她的眼睛算了。
天音寺，住持高兴的看着姬檀生。
“姬施主，九转金莲可带来了？”
“当然。”姬檀生看了明珠一眼，又看向一旁的住持，“我要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住持道了句阿弥陀佛：“渡厄已经帮姬施主将灵狐内丹炼制成了丹药。”
姬檀生惊讶：“渡厄大师竟然亲自出手炼丹。”
渡厄是渡莲界修为最高的佛修，同时，他也是渡莲界最擅长炼丹的丹修。
姬檀生想过让渡厄出手帮忙炼制丹药，但随后又想到渡厄二十年前好似宣布过，此生不再炼丹的誓言。因此，姬檀生也就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灵狐内丹先到手比较重要，毕竟，渡厄虽然厉害，可渡莲界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丹修。
但现在涂山灵狐早就封山不出，灵狐内丹可算是稀有宝物，有灵石也很难买到的存在。更何况三千年的上等灵狐内丹，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
住持无奈叹气：“这也是贫僧没有想到的。”
要知道，在渡莲界，天道誓言是很严重的存在。一旦许诺，轻易就不能反悔。不然，等待的后果很可能就是身死道消。
不过，渡厄死不死的不重要。现在他将丹药炼制了出来，只要明珠服用了，马上就能增加至少一千年的寿命了。
“大师请带路。”姬无道抑制住高兴，对住持摆了摆手。
天音寺是渡莲界最大的佛寺，是渡莲界佛修的圣地。
一路上走来，到处都是打坐参禅的光头。
渡厄房外，住持敲了敲门。
“渡厄，姬施主过来了。”
“知道了，师叔。”清泠宁静的敲击声停住，渡厄打开了房门。
房内，光线晦暗。唯一的亮光也只明灭的落在了渡厄的半张脸上。
那是怎样的一种存在，飘渺天地间如同佛音降临，额头眉心的红痣是佛祖留给他的偏爱。单薄的僧袍衬的他清瘦修长。就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都仿佛能引动世人的真心拜服。
“渡厄大师。”看着明珠一瞬不瞬的盯着渡厄直看，姬檀生不悦。
他舍不得凶明珠，就只能将不善的眼神放在了渡厄身上：“请交出丹药吧！”说着，他手掌翻飞，一朵巴掌大的小金莲浮现在了两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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