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三江酒肆
张铉是齐王,代表军方在坐,不过去年的新年预议他没有参加,而是由房玄龄代表军方出席。
张铉微微笑道:“今天是紫微阁资政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新年预议,之前我和几个相国都谈过,不要被预议两个字束缚了手脚,很多重大决定并不是一定要在预议上提出。
比如进军河套这样的重大决定,在去年的预议上就没有提出,但还是一样地发生了,还有一些事情虽然预议了,但也未必能执行,比如设立江南尚书行台和岭南尚书行台预议已通过,可最终还是被取消。
我的意思是说,预议只是探讨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绝不是正式决定,明年大家有什么重大的想法或者决定,就算没有预议也可以提出来。”
说完,张铉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没有意见,张铉便道:“关于军方的明年计划,我还是提议由房长史来阐述。”
张铉向房玄龄一抬手,李纲笑道:“那就请房长史上前入座!”
东面和西面各坐了三名相国,南面是主持位,由今天的主持相国就坐,旁边则是临时座位,给上前发言的各部寺主官就坐,房玄龄作为齐王府长史,官居从三品,和尚书同级,仅次于正三品的紫微阁资政。
房玄龄在李纲身旁坐下,向张铉欠身行一礼,这才不紧不慢道:“摄政王殿下,各位相国,各位主官同僚,我有幸代表军方来阐述明年军方的一些重大安排,也希望得到朝廷的全力支持,下面我主要谈三点,首先是募兵,目前北隋共有正规军队四十七万,各郡的地方军五万,民团一百三十万,明年军方需要扩军至六十万,兵源将来源于民团,具体募兵方案齐王府和兵部协商后拿出来。”
由于北隋的一个主要原则是军政互不干涉,所以朝廷重臣的一些疑问也只能通过既是齐王同时又是摄政王的张铉来提出。
张铉便笑问道:“能不能具体说一说扩军的理由?”
房玄龄点点头道:“扩军的理由主要是我们获得定襄、马邑、雁门等并州三郡以及河套三郡,这些都是前方郡县,需要大量驻军,另外广州、泉州和中原内地的联系主要通过海运,在沿海建立长江、黄河以外的第三水军就迫在眉睫了,再其次是我们在对突厥作战中缴获了大量战马,使我们的骑兵人数已达十万人之众,步兵人数就有所不足了,所以军方的初步计划是水军扩军三万,步骑兵扩军十万。”
众人交头接耳一阵议论,这个问题其实不大,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几年都将是重要的征战之年,扩军完全有必要,而且朝廷也承受得起,所以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
李纲又道:“请房长史谈第二个安排吧!”
“第二个安排是关于军户,为了开发河套和未来的河西走廊、河湟谷地等地,军方希望重建军户制,以军户的形式向以上边疆地区扩充人口,一来有利于士兵安心戍边,其次有利朝廷对边疆的控制,我们初步考虑先在河套设置五万军户,也就是将五万户人家迁徙到河套,大概三十万人左右,以分配土地、长期低税和免劳役的优惠吸引民众自愿迁徙,由于他们是军户,也就是说这五万户人家应从现役士兵和民团户中挑选,具体方案也将由齐王府和兵部来协商。”
停一下,房玄龄又道:“至于我今天要说的第三点,就是兵甲打造,我们将来的对手会更加强劲,这就意味着我们需要更强大的兵甲支持,像蜂窝弩、龟盾等创新兵甲我们需要很多”
这时,张铉举手道:“容我先打断一句。”
房玄龄点点头,不再继续,张铉这才道:“今天房长史的谈话涉及到很多军事机密,也包括我们未来的军事进攻方向,我希望在座诸位严守机密,不要把今天房长史的发言泄露出去,就这件事,房长史请继续吧!”
众人都默默点头,从房玄龄的发言中可以知道,明年隋军的进攻方向应该是河西走廊和河湟谷地了。
这时,房玄龄已经说完,便起身回自己的座位了,李纲笑道:“下面是吏部的预议,请韦相国阐述!”
韦云起向张铉行一礼,这才清一下嗓子,缓缓道:“吏部明年的重大安排首先是科举,由于今年与突厥作战,原定五月举行的科举不得不暂停,唐朝方面也暂停了今年的科举,那么明年的科举就有点紧张了,为了安抚各地士子,紫微阁初步协商,明年放在三月下旬举行。”
张铉眉头一皱,“还不到三个月,时间很紧张啊!”
“是比较紧张,不过科举范围和去年一样,那就意味着各地士子已经准备了一年多,准备考试的时间已经足够,主要是路上耗费时间,过了年我们就会把科举时间确定下来,颁布到各郡,抓紧一点,应该来得及。”
张铉想了想,问苏威道:“紫微阁确定此事了吗?”
苏威连忙道:“科举时间大致已定在三月下旬,但一些细节还须再商议。”
“那今天就把具体时间确定下来,明天开始用八百里加急快报送到各郡,令各郡立刻着手安排,如果出现拖拉懈怠情况,直接追究太守的责任。”
“老臣明白了,今晚我们会连夜商定下来。”
张铉点点头,这才对韦云起笑道:“韦相国请继续!”
新年预议在紫微阁紧锣密鼓地进行,但对于一般的中下层官员而言,还有一天就是新年了,明天下午开始放春假,大家的心思都已经不在政务上。
兵部内也不例外,在兵部职方司的朝房内,十几名官员正在坐在各自的位子上闲聊,职方郎中刘进对众人笑道:“正月初三是犬子周岁,我在东湖酒肆摆了十桌酒席,大家务必赏光,我这里通知大家,就不发请柬了!”
一名官员惊讶道:“令郎已经周岁了,时间过得好快,我感觉就好像前几天令郎才出生。”
“不奇怪!”
另一名官员笑道:“我儿子已经十五岁了,在我记忆中他还是三岁的顽童,去年回老家时带了一堆吃的,结果发现他长得比我还高了。”
“大家不要把话题岔开,都表个态,初三去不去?”刘进大声问道。
“老刘的儿子要抓周啊!怎么能不给面子,一定去!”
“当然去的!”
众人纷纷表态要去,这时,刘进问坐在角落的一名官员,“老侯,你去不去?”
这名姓侯的官员叫做侯春生,二十余岁,荥阳郡人,官任员外郎,在官署里一向沉默寡言,加上他本人长得很瘦小,大家都戏称他为‘哑猴’。
侯春生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初三我可能有事?”
“你有什么事啊!”
刘进有点不高兴道:“你又不回老家族祭,也没有什么应酬,初三那天你就来半个时辰,喝一口酒就走,这个面子总可以给我吧!”
侯春生吱吱呜呜,始终没有答应,着实让整个朝房中人都扫了兴,这时,午休的钟声敲响了,众人纷纷起身向宫外走去。
刘进走上前重重拍了拍侯春生的肩膀,“我看你这几天有点心神不宁,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事!”
刘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笑道:“一起去喝一杯吧!我请客。”
“不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侯春生挣脱了刘进的手,快步离开了朝房,刘进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着实有点奇怪,这几天侯春生是有点反常,不止他一个人看出来,很多同僚都发现了,这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北隋的官员中午可以休息一个时辰,家住得近的,可以回家吃饭再小睡片刻,不过大部分官员都会利用这个机会相约出去小酌一番,包括相国也是如此。
这样一来,便催生了生机蓬勃的午休酒肆,在靠近紫微宫一带已经开了五家酒肆,家家生意兴隆。
在距离紫微宫约两里处有一条小街叫做仓街,小街很长,里面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店铺,显得有点鱼龙混杂,昂贵的土地价格使绝大部分小街小巷都消失了,这里便是中都仅剩的一条小街。
在仓街中部有一家小酒肆,斑驳的牌匾上写着‘三江酒肆’四个模糊不清的字,蓝色的酒幡被风吹雨淋,早已变成了灰白色,依稀还可辨认出上面的‘酒’字。
酒肆掌柜没有心思经营,酒肆也显得冷冷清清,生意不太好,一个酒保懒精无神的坐在门口晒太阳,也懒得招呼客人。
这时,换了一身普通服饰的侯春生骑着一头毛驴匆匆而来,他将毛驴拴在木桩上,走到酒肆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进去。
“老客一位!”身后传来酒保懒洋洋的喊声。
侯春生走进酒肆,直接穿过大堂走进了里间,他挑开门帘走进一间屋子。
屋子里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正不慌不忙喝酒,桌上摆满了酒菜。
男子见侯春生走进来,眉毛一挑,“你来晚了!”
侯春生一言不发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钱在哪里?”侯春生一反常态地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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