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群魔乱舞
寸寸月光撒在前面齐脚踝的草地上，杜恒猫在一枝树叉中，用手掀开密集的树叶向那片草地眺望。
白粟终于停下脚步，向四周警惕地看了一遍，觉得非常安全后突然弯下腰，从草地上掀开一个圆形的物体，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地平线上。
杜恒大吃一惊，一堆枯树叶被他一震马上掉落在地。虽然看不清那个圆形的物体是什么，但那里一定有个地洞！当他跳下树枝时，视线正好对准了地面上几道车辙！那些车辙新旧交替，左右间距在一米五，看似是轿车行驶留下的，而且行驶的来往方向应该是那片废弃的厂房。
如此说来，这个地方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人迹罕至！
杜恒矮低身子，朝不远处的厂房看去。忽然，一点白光从厂房一处固定的毛玻璃投射出来，几条交叉重叠人影恍恍惚惚地映在毛玻璃上，随后一连串惊悚的女性惨叫声高高低低地传了过来。
杜恒回头看着白粟消失的地方，犹豫片刻后转身跑向厂房。进去厂房的院子后，杜恒背靠着一面墙壁朝室内窥探，里面的情景霎时让他大跌眼镜！一辆迈凯伦跑车的发动机罩上，竟是一男两女在行苟且之事，放置在一旁的矮桌上赫然放着几支针管！这时，其中一个女孩**着身体突然看向杜恒，杜恒一怔，却见那个女孩只是双眼迷离地冲他傻傻的笑了笑。
别管！杜恒心里骂了一句！要是在田市，老子一定当着你们家长的面剖了你们的皮！
过了一会儿，杜恒迈开脚步，重新回到白粟消失的地方，那里果然有一个地洞，确切的说，那是一个窨井，应该厂房基建时期留下来的，窨井盖此时已被白粟扔在一边，向下探去，里面漆黑如墨不知深浅，也没有任何声音，看样子白粟跳下去之后，已然通往其他地方了！
死就死吧！杜恒咬咬牙，一矮身，把手扶在窨井边缘。正当他打算往下跳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杜恒立刻回头，却见刚才在厂房里面行苟且之事的男孩此时已经走了出来，两个女孩被他搂在两边。杜恒注意到，他们的步伐飘忽不定，吸食毒品和释放大量体能后使他们恍惚精神，某些分明易懂的观念意识传达不到神经中枢。
“兄弟，你一个人过来玩儿啊？”男孩摇摇晃晃地说到。
“玩儿？”
杜恒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第一次出来偷欢？一看你就是单身狗！”男孩露出牙齿哈哈大笑，随即把一个女孩从身边推到杜恒怀里，“给你，这个给你玩儿。”
那个女孩撞进杜恒怀里，随手往他胸腹摸去。
“你身材好棒哦，把衣服脱掉，让我数数有几块腹肌好不好？”
“你们喝醉了，”杜恒把怀里的女孩推回给那个男孩，说，“你们还是早点回家吧。”
“回家？”男孩听罢，又哈哈大笑，对着怀里的女孩说，“狂欢才开始！我带你们去狂欢圣地！”
“狂欢……狂欢圣地万岁！”两个女孩费力地举起胳膊喊到。
随后，男孩慢悠悠地走进窨井边，突然脚一滑掉了进去！
“兄弟？”
杜恒吓一跳，立刻朝窨井内问到。
“快下来吧……快迟到啦……狂欢夜！”男孩在里面狂笑到。
“快走吧……”
两个女孩把杜恒推了过去，仨人也爬进窨井里。
刚进到里面，一盏聚光灯突然亮了起来。窨井内的环境果然不出杜恒所料，人行通道的另一边是一条宽约三米的臭水沟，上面漂浮的各类垃圾和动物尸体因霉变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异味，一群惊慌的老鼠被聚光灯一照，马上把头缩进墙壁上的小洞里，而在人行通道上，竟放着一堆未被开启的聚光灯，这些聚光灯似乎是特意放置于此，以供像这仨男女过来玩乐时探照路径。
“你很迷惑。”
男孩把手挽在杜恒的脖子上，笑到：
“像你这样一个人过来玩儿的，是进不去的！”
“为什么？”杜恒谨慎地看着脚边的臭水沟，生怕他一不小心又摔倒了，把他推进去。
“这里不欢迎单身狗……你没女孩可以共享！”
“你看，”不一会儿，男孩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十字通道口，说，“你看，该往左边拐了。”
杜恒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十字通道口的中央插着一架路径指示牌，牌面上用某种各色的涂料写着“狂欢，yesssss，are you ready！色色色！！”
随着一行人拐进路口，只听一连串鼓碟的敲击声立刻从不远处传出，前面出现一个高约一米的大平台，一架铁梯子从上面放置下来，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佩戴着单耳机，习惯性地挺拔着腰板站在门口，梦幻缤纷的耀光闪烁在透明的PVC软门帘后面。
杜恒跟着男孩爬上平台，当他穿过门帘时，那几个男人跟他对视了一眼，那些刚毅凶狠的目光顿时杜恒心里一惊，这些人是职业雇佣兵？什么样的人能联系到他们？什么的人能请得动他们过来看场子？
“兄弟，这里的老板是什么人？”杜恒向男孩打听道。
“你问这个干嘛？”男孩忽然清醒了，正色道，“为了这事儿？”
“不！”杜恒立刻回答到，“我只是好奇而已。”
“我就不该带你进来，这事儿谁也不能问！你会把我们害死的！”
“不，别误会，放心，我不会再问了。”
男孩搂着两个女孩听到他的允诺后又露出笑容，径直穿过狭长的通道，很快，前面出现一个两三百平方米的大厅，无数交错的人影在从安装于天棚上照射下来的全彩激光灯中拼命舞动，一个年轻女子娴熟地操作着DJ碟机，上半身赫然只挂着一条几公分宽的带子，从脖子上垂掉下来遮住胸前的ru房；角落边的沙发上，更是有几个女子分别跨坐在几个男子双腿中间跌宕起伏，酒气、汗味、药味、香水味充斥着整个纸醉金迷的大厅。男孩很快也融入到群魔乱舞之中，当他回头想招呼杜恒过去时，杜恒却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杜恒在人群外围绕了一圈依然没有发现白粟，最后在一个隔间坐了下去。隔间里相对比较安静，中间的人行通道把两排雅座分别挤向一边。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黑丝女仆装的女子送进来一杯啤酒放在杜恒的桌子上。
“我没点。”杜恒说到。
“这里的酒水都是免费的。”女子露出性感的微笑，说完便离开了。
杜恒端起那杯啤酒，用鼻子闻了一下。里面竟然存在着一股似有似无的甲基苯丙胺的气味，但不确定是否是来自周围昏乱的空气还是酒里。杜恒又把杯子放了下去。
“猴子……猴子先生，您能否把面具脱下来？”
杜恒这时才发现，在背后斜对面的雅座上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男子戴着一张猴子面具面对着杜恒。
“我听说这伙人来过这里。”猴子先生把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推给对方。
“来我这里买信息的人可不止你一个。”对面的人说到。
“这里面是十万块。”猴子先生的胳膊又抬了起来，把一份厚厚的信封推了过去。
“他们确实在这里逗留了好几天，听说现在离开广西前往了田市。”
“谢谢。”
猴子先生回答到，但正当他打算起离开时，对面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突然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他！
“猴子先生，您还没把面具摘下来，您看过我们的面目，我们也得确定您的真容。这叫公平公正，这也是规矩。”
“您的枪对着一个疯子。”猴子先生不慌不忙地回答。
“怎么个疯法？”
猴子先生看着对方，片刻后，突然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物件放到桌面上。对面两个人顿时站了起来，杜恒马上辨识到，那是引爆器或者计时器。
“您就当我没来过吧，这样对我们彼此都好，我并不是不遵守规矩的人。”
“你要找的人可不好惹，那是群亡命徒。”
猴子先生也站起来走向门口，经过杜恒的桌子边时，在桌边上蹭了一下，桌子上的酒杯猛然翻倒，里面啤酒全部洒了出来。杜恒看着他，一段细语从他的面具里挤了出来：
“我也是！”
杜恒正想朝他发火，突然瞥见，随着啤酒从杯子内流出，里面一小颗尚未溶解的黄色物体被带了出来。果然没错，杯子散发出来的甲基苯丙胺气味正是来自此物！
猴子先生瞪了杜恒一眼，然后挤进嘈杂的舞厅里。
“小伙子真是抱歉，”刚刚与猴子先生进行交易的两个男人走到杜恒跟前，其中一个发福的地中海男人赔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不懂礼仪的人，我让服务员再送一杯过来。”
“不必了，谢谢，”杜恒看着眼前中年男人，心想，都不是什么善茬，于是撒谎道，“我只是在这里等候我家少爷。”
中年男人听罢哦了一声，心里认定杜恒只不过是某个权贵人家的管家或者保镖，便对着杜恒点了点头后也离开了。
杜恒回过身，把淌在啤酒里的黄色物体拿起来察看。这东西确实是冰毒！一旦吸食，很快就会患上欣快症！杜恒忽然读懂了猴子先生的那个眼神：
识相点就赶紧滚出去。
杜恒走出雅阁站到舞厅的边缘，眼前尽是那些欣快症患者。这时，他突然发现白粟拿着一支酒瓶正走进左边的一条员工通道，然后跌跌撞撞地推开一扇铁门！杜恒立刻跟了过去，发现员工通道并没有人看守，于是也推开铁门跑了进去。
通过一条灯火昏迷的狭长通道，一个大仓库赫然出现，里面码放着两三米高的纸皮箱，一架手动叉车倒在一旁。杜恒谨慎地背靠在纸皮箱后面向更深处看去。突然，一记恐怖的惨叫声从里面响起。
杜恒猛吞一口口水，立刻飞快地跑了过去。那里竟还有一个小房间！透过房间虚掩的门，杜恒看到两架高低铁床上竟然分别绑着赤身裸体的一男一女。
白粟站在女子面前，一下把酒瓶里的啤酒吹了个精光，突然一弯腰，把酒瓶砸到蓬头垢面的女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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