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巧舌如簧
聂隐娘看着云虚子，沉默半晌，随后说道：“将羊皮图卷给我，我不杀你。”
云虚子闻言微微一楞，思忖片刻，却未拿出羊皮图卷，而是反问道：“林...武皇，没有让尊驾取贫道的性命？”
聂隐娘淡声回道：“武皇口谕：杀云虚子，取羊皮图卷。”
云虚子见此，终是放下了心来，心念一转间，大致已猜到了聂隐娘的心思，哂然笑道：“武皇不仁，聂姑娘却有慈悲心肠。”
“杀了贫道，武当派长老必将代贫道做主，停止向山下数万灾民派送粮食......姑娘心念苍生，为保数万百姓，不愿贫道身死道消，故而情愿违背武皇旨意，贫道可有说错？”
聂隐娘看了眼云虚子，没有回话，只是伸手道了一句：“图卷拿来。”
云虚子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试探着问道：“羊皮图卷内...究竟藏了何秘密，以至汉朝武皇非要拿到手不可？”
聂隐娘冷声道：“无可奉告。”
云虚子微微一笑，也不着恼，只是说道：“姑娘既然不愿说，贫道便也不再相问，只是这羊皮图卷......贫道却不能交给姑娘。”
聂隐娘闻言微微皱眉，神色变冷，刚想动手，却见云虚子继续说道：“聂姑娘稍安勿躁，贫道不愿将图卷交出，绝非为我武当派一己之私，同样是在为天下苍生着想......也想请姑娘不要再助纣为虐！”
说到这儿，只见其微微一顿，随后说道：“不知聂姑娘可知晓，武皇林道原非大明之人，初来大明时不过是一白衣之身，却为何能够在短短两年时间内便夺了明朝的半壁江山，自立为皇？”
不等聂隐娘开口，紧跟着云虚子便自顾着将林道的发迹史简单告知了一遍。
从河底古城结怨八大门派开始，至后来用“人彘”之刑震慑江湖中人、沙州人为制造瘟疫、恩将仇报、出卖上峰朱雀、改杨州河道淹死几十万生灵等等，总之，只说坏的不说好的，把林道来大明后所有的恶行挨个历数了一遍。
“如此丧尽天良、穷凶极恶之徒，贫道不知为何聂姑娘还要听命于那林道？”
只见云虚子神色肃然，正颜厉色道：“贫道自知绝非聂姑娘对手，可却更不愿天下苍生再受那林道的祸殃，既然林道如此想要这羊皮图卷，我武当派便更不能让其得手，姑娘如要动手强抢......我云虚子舍命奉陪便是！”
听完云虚子之言，聂隐娘沉默半晌不语，良久之后，只问了一句：“你说的，都是真的？”
云虚子断然回道：“是真是假，聂姑娘可自行下山向江湖中人打听。贫道如有半句虚言，无需姑娘动手，羊皮图卷和贫道的首级，任凭姑娘取去！”
话音方落，紫霄宫内已不见了聂隐娘的身影，饶是以云虚子的武道实力，竟也看不出聂隐娘是如何离开的，而此刻，他的后背却早已湿透......
“来人！”
半晌过后，只见云虚子唤来一名传法弟子，径直对其吩咐道：“放出风去，就说汉朝武皇手中握有一份藏着天下至宝的藏宝图，得图者可得天下，望天下诸君共谋之！”
“是。”传法弟子领命退去。
云虚子虽然没能从聂隐娘口中套出羊皮图卷的秘密，可只要随便猜一猜，便不难与藏宝图联系到一起去。
自己手中的羊皮图卷摆明了只是一份残卷，而林道手中应该也握有其它残图，所以才会派聂隐娘来武当派索取。
如今只有把这个消息散出去，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浑水摸鱼，他武当派才有机会从中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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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江南道，道府。
“陛下，出事了！”
只见司马懿拿着一份情报快步走进碧霄殿内，将手中情报递了过去：“羊皮图卷的事现已传遍整个江湖，明朝廷那边也已收到了消息，两日前青龙已亲自赶往武当山，请武当掌云虚子进紫禁城与朱玉堂商议宝藏一事。”
说到这儿，微微一顿，随后继续沉声道：“据青龙手下人传来的消息，这次羊皮图卷泄密一事，源头正是从武当山内传出来的！”
林道闻言微微皱眉，接过情报看了一眼，道：“怎会如此，隐娘人在何处？”
“武皇。”
就在此时，只见碧霄殿中央缓缓现出了聂隐娘的身形。
林道和司马懿见状，俱是微微一楞，虽说林道早已言明道府之内不必讲太多的规矩，可身为家将，如此不打招呼直闯内府中枢碧霄殿却是失了最起码的礼节，毕竟林道如今已经称皇，你聂隐娘既已回来了，最简单的通报总该还是要有的！
看着两手空空的聂隐娘，林道皱眉问道：“云虚子你没杀，羊皮图卷你也没能取回来？”
“是。”聂隐娘俯首应声道。
林道闻言，单手扶额揉了揉太阳穴，随后继续问道：“玉京仙岛的事，是你告诉云虚子的？”
聂隐娘：“并未告知，云虚子应该还不知道玉京仙岛，至于所谓的宝藏，应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林道看着聂隐娘，沉默半晌后，问道：“有心算无心之下，武当云虚子绝不可能躲过你的刺杀，朕想知道，为什么？”
聂隐娘没有回话，而是朝林道单膝跪地，径直说道：“隐娘有两件事，想求武皇陛下。”
“说说看。”林道淡声道了一句。
“其一，请陛下将手中三份羊皮图卷即刻当着天下人的面焚毁。今天下大旱，百姓注定已无过冬之粮，若是再添战事人祸，则无数生灵必遭涂炭。”
“故汉、明两家当以休养生息为重，即是养兵、也是养民，万不可因一份藏宝图再起兵争，陛下将图卷焚毁，当可绝了明皇和天下宗门争夺的心思。”
“天真。”听完聂隐娘之言，林道心下苦笑一声，也不做回复，只是说道：“说说第二件事。”
聂隐娘微微颔首，继续道：“其二，云虚子此人心存良善，武当派在其带领下颇得岭南道百姓的拥护。”
“还请陛下开恩，不要再计较昔年武当派与陛下间的恩怨，答应隐娘，此生不再对武当派出手。”
林道听完之后，看着聂隐娘半晌不语，他现在算是知道了武神轮盘内那“特殊、慎选”四字的含义。
这聂隐娘身为自己的本命武将，固然不会出卖他，可却有她自己的主意，虽然表面冷漠，可内心深处却藏着一颗菩提心，对他林道的一些命令也不会完全遵守，简单点说就是......不听话，武道实力虽高，可却未必有其他本命武将那般好用！
良久之后，只见林道朝聂隐娘说道：“你说的两件事，朕会好好考虑，你先下去吧。”
聂隐娘闻言微微蹙眉，顿了片刻后，应声道：“是。”
待聂隐娘离去后，林道神色变冷，朝一旁的司马懿吩咐道：“右相，马上给青龙发一封密信，朕要知道，云虚子这老道究竟和隐娘说了什么！”
“还有，让青龙将云虚子早年做的那些龌蹉事整理出来，附上证据，尽快传回道府。”
“明白，这便去办。”司马懿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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