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无名的裘德
几分醉意从穆青衣眼里透出来。
她喝了三罐啤酒，恰到好处。
酒精的作用让一抹胭脂色染红了腮边，眼睛里水汽迷蒙，她咬了一根塑料吸管，贝齿轻轻碰在唇边，恰好呈现出介于清纯与妖娆之间的风韵。
不过她在不经意间展露出的迷人风韵，没人注意的到，墨非已经扶着大醉酩酊的顾远离开了包间。
几分钟后墨非再次回来，他把顾远送上了出租车。
老友相聚心情很放松，回来时脸上带着极为的温和笑容。
看了一眼穆青衣，表示也该回去。
……
墨非没醉。
武道宗师的强悍体质能够迅速地代谢酒精，额头上出了些汗，八瓶啤酒带来的醉意已经荡然无存。
他跟穆青衣并肩走在繁华的江城夜街，风从法国梧桐的叶子里吹过来，微微清凉。
抬头向夜空看着，视线穿过油润的霓虹灯光落在月亮上，动用了天眼仙术，所以能够看到月亮坑坑洼洼的环形山。
这个比地球还古老几十亿的天体，通常给人的感觉是浪漫，尤其旁边有女神在的情况，但他这时候却等修成筋斗云，要飞到月亮上亲自看看。
墨非的目光被这种离奇幻想拉得有些渺茫，像远处漫进夜雾里的灯光。
“还在回味跟基-友见面的情形呢？”
穆青衣取笑道，她觉得墨非跟顾远两人目光碰触时候有些暧昧，一路上默默无言，八成是在捉摸什么。
“啊？没有。”
“然而本宫早已经看穿一切。”
墨非脚步蓦地一顿，淡笑道：“那说明你是近视眼，吃饭时其实我们在说你，都是好话，顾远认为你不错，建议我追你。不过我认为像这样条件的姑娘应该会非常难伺候，没同意，平常耳鬓厮磨吃你点豆腐也就行了。”
“放肆，连本宫注意都敢打。”穆青衣微微脸红。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个话题终止于此。
两人都还没认识多久，谈感情尚早，而所谓的一见钟情不可能。
墨非认为所谓的一见钟情只是男女某方面冲造成的幻觉，很肤浅，他暂时没多往这方面想。
莫测的西游世界为墨非打开了一道门，磅礴而瑰丽，心境因此开阔，生活也不会再拘泥于感情之间，还有很多事情。
他站在花果山向茫茫东海眺望时，看着啸涌波涛，看着几乎将海平面掀起来的飓风，似乎看到了应该男人的生活格局，那应该是波澜壮阔的。
持沉默，而峙惊变。
他胸中如有东海大潮响起，脸上颜色依旧淡然，微微对穆青衣笑了笑。
路灯的光芒把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延伸到了绿化带里，里面几朵黄色月季开得正好。嗅到香气，穆青衣勾回头瞧了瞧，似乎想要化解这种沉默带来的尴尬。
“咦，这月季是无名的裘德。”
“我不懂这玩意儿。”
“文盲啊，不知道这种月季，无名的裘德还没听过么？大文学家托马斯哈代的作品，那部作品是灵与肉的生死搏斗。”
灵与肉的生死搏斗？
墨非想到的是某种运动，不由皱起眉头，这身材凹凸有致的小女-警也是性情中人，电脑里不知道是否存了许多东瀛搏斗片，不由又揶揄地笑起来。
“咱们大晚上谈论这么直-露的话题不大合适，尤其是在路上，这会影响到你光辉的警花形象。”
“滚蛋，你想哪儿去了？”
“就灵与肉的生死搏斗啊。”
“人家那是描写一位自强奋斗的乡村青年好不好？那是比喻。”
穆青衣嫌弃地白了墨非一眼，都联想到哪儿了？她也挺喜欢这部书的。
“我说了不懂。”墨非挠了挠额头。
“喂，巨子，说实话本宫觉得你应该去找个工作，整天待在家里心理容易扭曲的，再说不工作哪儿来小钱钱？”
“我有赚钱的门路。”
“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人丑就该多读书。”
“但我对我的颜值很满意。”
“那算我没说。”
穆青衣恹恹应道，然后停了下来。
高跟鞋上的金属扣子很磨脚，都有些疼了，她坐到路旁的长椅上调整，俯身按了按走得发酸的脚踝，然后又说要休息。
这时候已经夜里0：25，街上行人非常稀疏，他们在长椅上坐了十来分钟，忽然从街口走过来二十多人，拿着钢管、砍刀之类的东西，路灯下有微弱反光。
墨非转头看过去，为首那人竟然是刘庆。
这家伙把背心搭在肩头，猛虎纹身彻底露出来，手里捏着半支烟，气势汹汹。
而跟刘庆并排的是高江，墨非刚教训过他。距离大概有五十米，高江已经抬手指向墨非这边。
这么快就来报复？
墨非捏了捏拳头。
穆青衣也抬起了头，这种场面她并没有经历过，但由于职业的原因跟善良的天性，她站起来挡在了墨非前面。
“我现在报警，你赶快走。”
“这些人都是冲我来的。”
“那你就更应该跑啊，你在这里会影响本宫的发挥，本宫可是练过的。”
穆青衣的话倒是不假，她在警校时的确练过擒拿格斗，但那只是普通课程，没有经历过系统性的对抗训练，花架子而已。
她很清楚这点，所以已经拿出手机报警。
高江跟刘庆带人围了过来，二十多个人，足够把他们围得丝毫退路。
“操，还他妈挺有胆儿，连跑都不跑。”
刘庆那钢管指住穆青衣，阴测测地笑起来道，“小妞你他妈把手机放下来，不然老子先让人把你拖到郊区轮了。哼，从警局出警到这里至少十分钟，老子现在抓你只需要半分钟，往车里一丢拉到郊区，老子保证警-察没两天找不到。”
“猖狂！我就是警-察！”穆青衣凛然道。
警-察？这让刘庆有点犯嘀咕，他们混社会不假，但还是不敢轻易动公家人。
“庆哥，钱的事咱们好商量，只要你能把那小子的手给我剁一只，我再给你加十万都行。警-察，你放心，咱们找两个兄弟把她架过去封上嘴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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